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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矿医院的故事”征文:儿时矿医院的记忆

2023-8-23 11:17| 发布者: 毕扬| 查看: 8879| 评论: 0|原作者: 王宏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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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 我的父母都是矿医院的医生,我也在矿医院出生,在矿医院长大,尽管离开矿医院在外地生活近30年,但每次想起儿时的事情,每个画面都会变成矿医院为背景的一帧帧画卷。 过家家 我出生在60年代末,当有记忆的时候,已是 ...

                                 

我的父母都是矿医院的医生,我也在矿医院出生,在矿医院长大,尽管离开矿医院在外地生活近30年,但每次想起儿时的事情,每个画面都会变成矿医院为背景的一帧帧画卷。

过家家

我出生在60年代末,当有记忆的时候,已是70年代初。那时我家住在矿医院最早的三层小楼上,红砖墙,红瓦片的房顶,只有顶层三楼有一处阳台,这已是当时最高配置的楼房了。一梯三个大门,我家住在二楼,中间大门内,开大门儿绕过卫生间是厨房。大门内分左右两间房子,但这就是两户人家了。厨房、卫生间两家共用,记不清大人们是怎么在这狭小房间操劳的,只记得我和同龄的小伙伴们玩过家家的场景。因为都是矿医院的子弟,耳濡目染,都见过父母给别人看病的样子,所以,我们儿时的游戏便是给布娃娃看病。同龄的三个孩子,我、峰峰、梅梅是邻居,经常在一起玩。我抱着一个用枕巾包裹的布娃娃去找峰峰医生。这个医生头戴着大大的帽子,披着白床单儿,胸前挂着听诊器,坐在小桌前一看就是很有派头的专家。我急切的将布娃娃放在桌子上说“医生,孩子肚子疼,哭的很厉害,你快看看吧。”医生打开枕巾,撩起布娃娃的上衣,用听诊器仔细的听听,然后说,“不要紧,可能是吃坏肚子了,打一针就好了。”说完,扮演护士的梅梅拿着一个没有针头的针管,煞有介事的吸药排空气,在布娃娃屁股上打针,还不断按捏肌肉,以减少疼痛。我在一边儿轻拍布娃娃,“不疼不疼,一会儿就回家了。”狭小的空间挡不住我们欢乐的笑声。

苹果园

70年代初,矿医院只有一幢门诊楼和一幢住院楼,周边除几处不太大的平房外,都是空地。医院后面有一处大大的空地,用铁丝网围着,期间种着许多苹果树,花开时满园芬芳,果实成熟时分给员工当福利。这就是我所说的苹果园。爸爸喜欢拍照,我和姐姐更喜欢做照中人。爸爸空闲的时候照着裁剪书自学裁缝,给我姐俩用被面儿改做了花裙子。我们迫不及待的穿在身上,拉着爸爸去苹果园,那儿就是我们心目中最美丽的地方。

绿绿的树叶,刚刚泛红的苹果挂在枝头,树下草地布满野花盛开,身着白底红花布拉吉的两个小女孩儿像两只彩蝶在园中飞舞。爸爸拿着相机咔嚓、咔嚓给我们留下最美好的瞬间。再次翻看泛黄的旧照片儿,那两个笑逐颜开的小女孩儿在苹果树下留下的幸福时刻又呈现在眼前。可惜那时没有彩照,都是黑白照片儿,但在我心里,永远保存着色彩斑斓的花裙子和慈爱老爸的笑容。

大食堂

矿医院的大食堂是一座青瓦房顶、红砖砌墙的大大房子,对开着两扇大木门,正对着食堂打饭的一排小窗口。那时双职工都很忙,未成家的年轻人也不少。每天下班后,大食堂小窗口处排起长长的队伍。某天,食堂改善生活,有好吃的,我们也会加入其中。在我的记忆中,大食堂最美味的却是包谷面儿的发糕。一听说有刚蒸出的发糕,我必定飞奔前去。有次,我左手拿着个洋瓷碗,右手举着二两粗粮票,冲出家门时与姐姐撞个满怀,“干什么去?”“买发糕去!”身后传来姐姐不屑的声音——“破发糕,至于跑的小辫儿都飞起来吗?”我才不理会她呢,一路狂奔,排队买一块儿黄澄澄热乎乎的发糕,咬一口甜丝丝的味道才是我的挚爱。就是如今色彩艳丽的各色糕点竟然也抵不住儿时发糕的诱惑,每每想起还是无法释怀。

大食堂左边右边是一个大舞台,每逢重要节日,就有职工自己举办的晚会。现在特别有印象的是身穿花裙,头发盘在头顶当女儿的高素清大姐姐上台,一声“阿爸呦”“哎,女儿哟”…….随着歌声,只见身穿少数民族衣服,脚蹬靴子的金天庆大哥哥上了台,记不清他们还唱了什么,只觉得他俩是那么年轻,那么漂亮,那么的与众不同。在那个年代,在那个物资匮乏、信息不畅的年代,让我看到了美,感受到生活是有色彩的。

大食堂门前有棵苹果树,每年开花时我都很留意,总觉得这棵树开的花最美,粉嫩粉嫩的花瓣儿比别处的都大都艳。每次经过,我都驻足呆呆的看会儿,深深吸一口含着淡淡香气的苹果花香,让这种感觉留驻在我的记忆中。周围还有许多丁香树,大小不一。呈心形的叶片便是我们做游戏的钱币,大的十元,小的一角钱。有买有卖,公平交易。我们小时候没有公园儿,没有游乐场,大食堂的舞台,周边的小花园就是我们成长的乐园,我们的童年就留在这里。

黑屋子

我妈妈是五官科大夫,爸爸是外科大夫。在我记忆中,妈妈值班就带我去办公室住。五官科有个看眼睛的暗室,因为看眼底就要挂上厚厚的窗帘儿,一丝光也不让进。有天晚上,妈妈去看病人,我自己待在黑屋子里。虽然开着小台灯,妈妈也给我拿出辨别色盲的小卡片儿,密密的点点,用不同的颜色组成各式花案、图案、数字,平时是我最喜欢的“玩具”。可这时却全然提不起兴趣来,黑暗中很害怕,大气都不敢出,竖起耳朵专心的等待妈妈的脚步声响起……从此后,那扇黑黑厚厚的窗帘就印在我的记忆中。

婴儿室

1975年弟弟出生之前,根本不知妈妈这几天去哪了?邻居小朋友妈妈是妇产科医生,一天她神秘的告诉我,你妈妈生小弟弟了。今天我妈值班儿,咱俩去看看。我很好奇,小弟弟是什么样啊?于是我俩一路小跑到医院妇产科病房。我看到她找到妈妈,说:我们要看小弟弟。于是,我俩被带到一扇房门前说是婴儿室。推开门,房间是没有多余的东西,也没有孩子妈妈,两排围挡的小木床摆放在房间。中间有间隔,可以走人。床里躺着一个个用小白被子裹好的小娃娃,我俩悄悄的走进去,左看看,右看看,床内的小娃娃似乎长了一个样,皱皱的小脸儿红红的,头发软软的,哪儿哪个才是我弟弟呢?阿姨指着床边儿一个纸牌说,你妈妈的名字就是这个。我看了一眼床上的小弟弟,一点儿也不好看,闭着眼睛睡觉。我吐吐舌头,缩回头,偷偷的溜出房门,心里还纳闷儿,弟弟怎么来的呢?!阿姨告诉我俩,你们也在这小床上躺过,原来我不是第一次来婴儿室了。这普普通通的房间,普普通通的小木床,是我们矿医院二代来到世间的第一站呀。

 

有年暑假,我们在家玩儿,忽然天下起了大雨,看着时间大人们快下班儿了,这么大雨怎么回家啊?我们几个小伙伴儿说,咱们去给爸爸妈妈送伞吧。于是我们各回各家,一人举两把伞。家属院与医院紧相连,我们一手撑着伞,一手拿着另一把伞出门儿。雨挺大,地上已出现流淌着的水流,我们淌着水“啪叽、啪叽”的奔跑着,并高声大喊,“送伞去,接爸爸妈妈回家去。”虽路途不远,当我们浑身湿漉漉的站在各自家长科室门口时,举着伞说,“我们来接你们下班了。”父母们都露出又气又高兴的表情,牵着我们手说,“回家。”

 

矿医院院区与家属院仅一墙之隔,医院那边儿下班后就是我们孩子的乐园。可是有一天却大门紧闭。透过铁门栏杆儿,看到门诊楼前的空地上摆放着一排排的担架,好些白大褂儿们在广场上忙碌…….气氛一下子凝固。我不知道发生什么情况,但心跟着提起来。门卫守着大门儿检查通过,孩子一个也不让进。“封锁”,我看电影中的场景出现在现实中,实在有些紧张,听周边的大人议论,焦坪矿发生了瓦斯爆炸,一会儿要送来受伤人员。第一次听说瓦斯,不知为何物?但那种严肃紧张的气氛让我感到压抑。进不去门,我就跑回家,吃过晚饭,好奇心驱使,我们一群孩子又二次跑到医院大门口,天已黑下来,依稀的看到担架上有脸黑黑的工人,有被抬走的,有放在院中的。我们的爸爸妈妈们都在忙碌着,身为外科主任的爸爸果然几天没回家。这是我人生中最庄严、最紧张的一幅画面。

传达室

矿医院大门右侧有一幢二层楼,为单人宿舍。楼下一层侧方开出两个窗口为传达室,传达室窗台上放满报纸、信件。在七、八十年代那可是我们孩子心中的网红地。暑假一到,每天早上九点,我们自觉的聚集在传达室窗外,等待邮递员送信送报。因为那时流行集邮票,我每天都希望自己能得到一枚漂亮的邮票。信件摆在窗台上,我们迫不及待的翻看着,先看有没有与众不同的邮票,再看邮票主人认不认识。实在不行,为得到心仪的邮票,趁传达室的伯伯分报纸,偷偷的撕下邮票,撒脚就跑,慌张之时,邮票撕烂一个角,心里好懊悔。有时连同邮票底下的信封面儿也撕下,回家将邮票泡在水中浸透,小心翼翼的揭下完整的邮票,贴在窗玻璃上晾干,放入集邮册中,好有成就感哦。

其实伯伯早就是我们的老熟人,我们帮他扫地,分发报纸,所以他也是睁一眼儿闭一眼儿,笑看我们的小把戏。那时电话刚刚兴起,我很好奇,总想试试亲自打回电话。一天,传达室伯伯去打水,机会来了,我抓紧电话,忐忑不安的用手指插入转盘。321第一次播出心中早已熟悉的矿医院总机号码。随着呼叫的声音响起,心都提起来了,“喂,你要哪里?”接线员毛毛姐的声音传来,我用颤抖又兴奋的声音大声对着听话筒说,“毛毛姐,我是红梅……”现在的传达室仍在原址,办公自动化让它变得门前冷落,可每次经过时,我的脑海中还会浮现出传达室窗外一群孩子手拿信件在一起叽叽喳喳的场景。

年三十

大年三十都是阖家团圆之时,可那时我家总是匆匆忙忙的吃几口饭便撤席,为什么呢?因为第二顿午夜饭才是正餐。瞧,老爸拿出平时舍不得喝的八大名酒摆成一排,茅台、五粮液、汾酒、西凤酒……必定是八种,红、白、蓝、绿色彩不同的酒瓶一字摆开,好不威风。当时茅台酒虽然八元一瓶,可那也是抵上小半个月工资呀!

老妈在厨房里乒乒乓乓的忙着做菜,红烧肉、清蒸鱼,苹果切块入盘儿,也是一道菜。不一会,冷热一大桌菜就呈现在眼里。“当当当”敲门声响起,我和姐姐一跃而起,冲到门前,左右各守一边,一个拿酒壶,一个拿酒杯,兴奋的等着叔叔们进门。他们前脚刚跨进门槛儿,姐姐就举起酒杯大声说,“叔叔,新年好!先敬三杯酒。”叔叔们笑道:“你俩太厉害了,这么大杯子连喝三杯才让进门,还没有进门就得醉。”哈哈哈,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打此路过,必喝酒三杯……没有一位叔叔能逃脱我们这俩“小门神”的关卡。

在这欢笑声中,围坐在一桌的叔叔们开始了年三十的聚会,这不是几个人的聚餐,这是矿院几十位员工们的年会。席间听大人们讲有趣的事情,有去焦坪矿医院抢救伤员时大雪封路的危险,有抢救矿工兄弟带领全家人到医院感谢的场面,有手术中突然发现设备故障如何应对的紧张瞬间,记忆最深的是19岁的许金花姐姐在农场劳动被机器飞出的刀片儿齐刷砍掉小臂,被送到医院后,最安全便捷的处理方案就是截肢,防止感染。身为外科主任的爸爸不忍心让这个花季姑娘成为残疾,带领团队连续奋战数小时,将胳膊上的血管儿、神经、筋脉一根根吻合起来,又经过多日的精心护理,让金花姐姐的手臂恢复了知觉,再创矿医院外科断臂再植的成功案例。一桩桩,一件件事例在这一群意气风发、热爱医务工作者的矿医院“年轻时”的老一辈精益求精、不断进取的努力下,奠定了矿医院在西北五省乃至全国创伤抢救工作领先的地位。

你来我往,人流不断,伴随着新年钟声响起,欢乐的人群才散去。我记忆中的年三十,时常定格在这喧闹的一群支援大西北的叔叔们举杯豪饮的画面中。

再入矿医院有了陌生感,建筑变了,环境变了,连医生也变成了矿医院的二代子弟。现代化的门诊大楼高耸云端,干净整洁的园林环境让人倍感温馨,先进的设备,精湛的技术让矿医院已晋升为全国三甲医院行列。儿时记忆中的样子早已不复存在,但这并不影响我对矿医院的感情,家乡的气息已融入骨髓。这一帧帧经过乡愁浸染过的画面,犹如一棵没有年轮的树,永不老去。

 


                 铜川矿务局中心医院职工子弟   王宏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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